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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绫】还玉(二、龙语)

OOC预警,这条叫浮光的龙是作者的私设,影响少量剧情,就是钟离的友人兼部下只不过都是东方龙所以他们关系很亲近而已,没啥别的内涵,和提瓦特设定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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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处地下遗迹已经呆了三日有余。

他们不像是在险境中考古觅宝,更像相约来这里郊游,一人撑伞一人提灯,信步穿过一间又一间密室,遇到突袭的魔物谈笑间便用剑影抹了它们的脖子,连发丝都没乱一缕。

路上随处可见历史悠久的古物,无论是大如猫眼的黑珍珠,还是千年却砂木打造的琉璃灯盏,都只能得到观赏者不咸不淡的一句“尚可”,随即被抛在身后。

“人们为了长生不死,与龙族签订契约,成为神祗的侍奉者乃至……伴侣,然而其中曲折不足以为外人道,他人所见皆是异族神明与人痴缠的风月往事,于是便有一说为——‘龙娈’。”

钟离穿了一身玄金色长袍,连手腕都没露出一寸皮肤,修长有力的手指被严丝合缝地包裹在黑绸手套中,捻起那节白玉笔架时便显得格外端庄禁欲。此地为失落的龙族葬墓,那节白玉在他手中发出沉雷一般的龙吟,却被手指轻而易举“镇压”了。钟离回头看向绫人,幽深的溶洞中唯有星星点点的萤火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像一名融入在悠远神话里的说书人。

好一个“龙娈”。

绫人的目光瞥过它,脑海中闪过稻妻无尽的雷光,端得还是那副温润有礼的模样,笑意却有些冷,意味深长发问:“侍而有情,实在微妙。先生认为……神明也会对渺小的人类产生情感么?”

钟离沉思片刻,并不直接回答是或不是,放下那节断玉和他接着向前走:“神明掌控规则,亦受限于规则,然而无情无欲实为虚幻,一旦动摇,哪怕只是对一片落叶产生怜悯都将导致规则变动,这便是对神格的‘磨损’。”

绫人轻笑,腰间月白的剑穗随着步伐摇晃,佩玉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俗世生情……并非仙人所愿?”

溶洞顶部的钟乳石滴下土腥味的露水,“吧嗒”一声打在青竹做的伞骨上,正要滑下来打湿绫人肩头的碎发,被钟离半路伸手挡了。他捻了捻指腹,神色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却平白带了些笑意:“不,心向往之。”

“哦?”

两人走到窄道尽头,昏暗墓道里唯余手中明珠莹光。前方是墓主人沉眠之地,和先前的种种惊险机关不同,这里只有一把密锁,要求回答墓主的生名。

他们停下闲谈,绫人眯起眼打量着一路走来连衣角都没沾上尘埃的客卿先生,喜怒难辨,错开身位朝钟离示意:“在下才疏学浅,于璃月仙家旧事只知皮毛,还请先生指教。”

钟离也不推辞,折了折宽大的袖子,露出来的竟还是严丝合缝的束腕,顶着绫人审视的目光淡然道:“此间所镇之物并非凡俗之属,家主当真要铤而走险么?”

绫人笑而不答,只是从衣襟里取出璃月七星签发的密令,钟离只是扫过一眼便没再追问,欣然上前推动机关,不过两息时间,沉重的大门轰然打开。

几乎算得上灼目的霞光自门中射出,一片华彩照亮了空暗的墓穴,浓郁的云气升腾在四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馥郁沁神的香味,伴随着沉浊腐朽的旧墨尘土气息,扑进鼻翼竟让人产生迷乱的眩晕感。绫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几乎在机关打开的瞬间便抽出了腰间的波乱,月白色长刀带着破云之势挥了出去,即将落在钟离肩头时再也难进一步,颤抖着摔在地上。

“浮光……这是谁的名字?”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脑海,绫人艰难地撑着墙壁看向他,逐渐无力的身体还是渐渐滑了下去。

就在彻底摔落地面之前,他被钟离拦腰抱在怀里,华美繁复的云袍惊起满室香风,随着意识彻底迷离,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的画面,绫人听见钟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是说不出的怅然。

“故土陨落之名,岩王帝君的……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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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花阳焰之境。

“我觉得青色好看些。”翻涌的云海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嚼你的草去!分明是白色更好……”留云赏了那颗硕大的鹿头一个爆啄,翅膀扑扇着飞到岩龙身侧。

一块五色石在他们力量的驱动下来回变换着光芒。

理水向来不和他们争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站在碧水池旁梳理羽毛。池岸边坐了一位浑身上下不是墨便是白的年轻男子,瞳孔也是纯粹的黑,透不出一丝光线,和他对视直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浮光,你不去挑一挑么,那可是为你准备的东西。”理水慢吞吞扑棱了一下翅膀,水墨化成的男子便摸出一把梳子来给它梳羽,动作说不上娴熟,好在足够小心,倒也不算难受。

他们就这样一个慢慢地啄,一个慢慢地理,往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索性都不动了,像两座石雕。

浮光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眼不远处盘成一团云纹的岩龙:“有帝君大人管着,大概也不会离奇到哪里去,便由他们吧。”

此地是墨龙的识海仙府,在浮光未曾陨落之前也是众仙们饮酒喝茶的好去处,如今千年未见,他们竟也还能一样熟稔,令他宽慰不少。

浮光撩起衣角一路跨过趴在地上的削月,低头避过倒挂枝头的留云,在钟离身边找了个还算平整的石板坐下。

硕大的琥珀色竖瞳缓缓睁开,乍眼看去就像一块流溢着金光的石珀,除了来人的身影之外什么也映照不出来。

然而钟离并非那样漠然无情的龙,绫人被他圈在龙腹处昏睡着,他尚有闲暇用自己的祥云尾巴替衣着端庄的社奉行大人梳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依照他的习惯,自梦中醒来时若能仪容得体,心情总是会好上许多,想必新识的友人也会如此。岩龙喷出两道浅金色的龙息,说话的气流震得石板在地上微微颤动:“久违了,老友。”

浮光身上的墨痕消融又浮现,幻化的便是自己的过往。他神色平静地回味自己的陨落,尚有闲心打趣:“千年于你我并不算久,不过云山一梦。帝君近年来都在人间做了什么?”

钟离沉吟片刻,缓缓答道:“闲游一场,喝茶听书,观花赏鸟,寻了桩不错的差事。”

他捡了些自认有趣的经历和故友分享,声音悠远平和,内容却跳脱得令人发笑,无论是抱着袍角一本正经蹲在地摊边上鉴赏一枚雕着幼犬的腰牌,借宿山野人家以字画抵饭钱,还是为了吃到新鲜的竹笋撑着伞在竹林里守了一宿……

至于那份差事……钟离不细说,浮光便也不问。没有仙人真的在意岩王帝君在凡间给自己找了个什么角色——依照他的性子,想要去扮,都能有模有样扮好的。

浮光的目光看向入梦的凡人,即便是千年未曾入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世间难见的漂亮皮囊,又被龙这样圈抱在怀里,就连一抹云气滑过脚腕也叫钟离用尾巴拍散了,心下揶揄:“帝君怎的矢口不提寻契一事,莫要受凡间传闻乱了耳朵。巫山云雨、宾主尽欢,何必遮掩,又要责备我等轻浮么?”

钟离轻晒,唤来一阵风去吹他的墨魂,把他吹得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公事公办罢了,离魂太久对凡人百害而无一利,我倒也会后悔选择带他来见你。”

留云不知何时过来的,从绒羽中叼出一物丢进浮光怀里,浮光打量几眼,颇是满意,洒脱一笑:“我倒不以为然,他既然能入神明残梦,想必有过人之处,叫我喜欢得很。帝君若是不取,浮光便要先行一步了。”

“放肆。”钟离淡淡看了他一眼,信手将桌边茶杯掷了出去,浮光迎头淋了一身茶水,反倒朗声长啸,清越龙吟响彻云山雾海,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在一节墨玉镇纸中,妙彩幻境也随即消散,空荡荡一间昏暗的墓室里钟离面对满室泥尘端坐着,怀里靠着呼吸清浅尚在梦中的绫人。

留云、削月还有理水三仙早在幻境破灭之时便离开了,只剩旧友一方“灵柩”镇纸落在空无一物的棺木里。钟离刚要伸手去取,被一只冰凉的手摁住手指,他低头赫然与绫人温情的紫色眼眸对上视线。

“入墓者任取其一,先生可还记得这规矩?”绫人大抵还是有些头痛,伸手揉了揉额角,却并未退步半分。

“龙的骨头,尤其这节命门脊骨……是不能随意取的。”钟离翻转手腕按住他,小叶紫檀的香气从袖间散逸出来,“龙族力量交融于骨血,血脉附脊而生。擅自取骨,便是与龙定下契约,枯荣共生。”

绫人眼中笑意越发莫测,缓缓抽开手,像是有些苦恼,托着下巴朝钟离歪歪头:“无妨,社奉行自有告慰神明的法子,先生但说是何种契约?”

“……”

“先生?”

钟离拧着眉将墨玉镇纸塞进铺着华美锦缎的绣盒里,耳边是浮光别有意味的猖狂大笑,将盒子扣好锁扣递给绫人。

“没什么,既是镇压邪祟之用,还请定期遣人祭祀行祓,别让这块上好的墨玉蒙了尘。”

此行便是告一段落,他看着绫人从自己怀中施施然起身,不慌不忙开始整理衣角,就像水边整理绒毛的白狐。

“家主……先前在梦中都见到了什么?”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绫人闻言竟愣了一会儿,挑了挑眉:“先生未曾入梦?”

“……自然是有的,只是古迹秘传纷纭,便以为能有不同的际遇。”

绫人拾起波乱收回腰间,剑穗在他之间轻轻拨动,他朝钟离微微一笑:“这才对。不过在下未曾梦到如何非凡之物,只是一座城。”

钟离轻叹一口气。

“先生有何高见?”

“没什么,”他们并肩离开空荡荡的墓室,此前的满地华光便如一场幻梦,幽深的地下溶洞里唯余平静的脚步和空灵的水声回响,“想起一些往事。”

狭长的地下通道来时不见尽头,归去也仿佛看不到来处,绫人手中捧着一颗用来照明的皎皎明珠,衬得他的面容越发温润出尘。他并不着眼于神秘的客卿先生所谓过往,目光轻轻落在钟离总是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

“往事不可追。”他说,“先生当为自己活得通透些。”

钟离闻言轻笑,伸手揩去绫人唇畔一滴头顶山石垂下的露水,那寸雪白的皮肤受不住半点力,竟被揉出微醺的薄红,令他一时也有些悸动。

这般举动已是逾矩,偏偏两人都没有拆穿,正如绫人并没有提及自己醒来时一丝不乱的鬓发。

他伸手握住钟离的手指,收拢在掌心慢慢摩挲,带着心照不宣的意味,似乎又有些愠怒,责备道:“放肆。”

拨云含玉的语调说着同样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钟离心里重重跳了几下,他失笑,抽回手:“是我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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